和 Gemini 2.5 Pro 聊了大概四个小时,设计出了一个科幻故事的世界架构、时间线和主要情节。基于这个世界观,让 Gemini 写了一部短篇小说,又一起花了两个小时修改。

以下是成果。当然,不算好。但是和 2023 年和 AI 合作所写的小说相比,已经有了质的飞跃。

伊莱亚斯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。

惊醒他的不是任何声音,恰恰是声音的消失。那台水泵持续了七年的、如同心跳般的低沉咆哮,突然停止了。

这片刻的死寂,让整个“摇篮”都仿佛瞬间失去了心跳。伊莱亚斯从行军床上一跃而起,身上只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背心。他侧耳倾听,那熟悉的、让人安心的震动,真的消失了。紧接着,一股热铁被瞬间冷却时产生的、带着焦糊味的、刺鼻的水汽味,从通风口飘了进来。

最糟糕的两个信号叠加在了一起。

他抓起工作台上的工具包——他的另一个心脏——就往外冲。他冲出自己的房间——一个用压实的旧世界货物包装材料做隔断的狭小空间。走廊,其实是两条巨大的、并排摆放的自动化货架之间留出的通道。七年来,人们像白蚁一样,啃噬着这座物流中心的内在。最初几年,这里是真正的地狱。食物的短缺引发了暴动,人们为了一个过期的营养棒就能大打出手。伊莱亚斯记得,就在这条通道上,他曾被三个饿红了眼的男人堵住,他们想抢走他工具包里唯一的一块高能电池。是凯伦,带着他刚刚组建的卫队,像一堵冰冷的墙一样出现在他面前。枪声之后,是凯伦那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:“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机器转动的人,不是多一张吃饭的嘴。”

从那时起,混乱被秩序取代。人们用空的货运集装箱搭建起彼此隔离的房屋,用撕碎的防水油布和广告牌做成门帘。巨大的仓库被分割成不同的区域:散发着潮湿泥土味的“菌菇农场”、永远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焦糊味的“公共食堂”、以及用各种废旧零件和拾荒品搭成的、嘈杂的“集市”。伊莱亚斯跑过集市,这里的人们正用几节电池交换一小袋盐,或用一把自制的刀具换取几颗抗生素。每一样东西都被赋予了新的价值。这是一个靠着旧世界残骸勉力维持的、脆弱的生态系统。而他,正冲向这个生态系统的心脏,因为他听见,心跳停止了。

他冲进了巨大的泵房。空气中弥漫着那股不祥的焦糊味。那台如巨兽般矗立的“赫淮斯托斯十六型”水处理系统,已经彻底沉默了。一群人围在机器旁,脸上是同一种茫然的惊恐。莉亚看见了他,像看见救星一样冲了过来。

“伊莱亚斯!它……”

“让开!”他粗暴地推开人群,将手掌贴在机器的外壳上。滚烫。内部压力表的指针,死死地钉在零上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这台机器,是他们唯一的生命线。它从“摇篮”之下那条充满了重金属离子和旧世界工业废料的、致命的毒河中,抽取死亡之水。它的第一道“粗滤”程序,还能勉强为地下货仓里的“菌菇农场”和“蛋白质反应堆”提供不可饮用的工业用水。但它最核心的、也是唯一能产出饮用水的“分子筛精炼模块”,终于在七年的过载运转后,彻底烧毁了。

凯伦带着他的卫队赶到了,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。“情况?”

伊莱亚斯没有回头,他正试图打开一个滚烫的检修口。“精炼模块烧了。彻底的。”

“能修吗?”

“用什么修?用我们的牙齿吗?”伊莱亚斯终于打开了盖子,一股灼热的蒸汽喷涌而出。“旧世界的所有备用零件,都在七年前的清单上。我们没有备件。没有就是没有。”

凯伦沉默了。他看着排成长龙的、空空如也的储水箱,然后转向人群,声音冷静得可怕:“启动紧急配给。所有库存饮用水,由卫队统一分配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储备水,最多还能撑三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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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莱亚斯把自己锁在控制室里。

外面,是压抑的、仿佛随时会爆炸的沉默。他面前的全息图纸闪烁着,上面是分子筛模块复杂得令人绝望的内部结构。他是工程师,不是神。工程师需要工具和零件,而他两样都没有。

深夜,控制室的门被敲响了。是凯伦。他不是来催促或施压的。他只是默默地递给伊莱亚斯一个金属酒壶,里面是“考古队”用命换来的、珍贵的旧世界威士忌。两人谁也没说话,只是靠在冰冷的机器旁,感受着从酒液中传来的、微弱的暖意。

过了很久,凯伦才开口,声音沙哑:“防御系统的主电力节点,上周短路了。我的人查了三天,都以为是哪个拾荒者团队的电子攻击。结果呢?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是你指出的那个地方——一只该死的老鼠,在啃电缆。可惜电死了,只能给小伙子们加了个餐,他们高兴坏了。要是活的就好了,也许可以多一个肉质来源。”

伊莱亚斯喝了一口酒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。“系统越复杂,出问题的点就越简单。”他平静地说,“你们总想在幽灵身上找答案,但答案往往只是物理性的。”

“是啊,物理性的。”凯伦看着伊莱亚斯,“你和我不一样,伊莱亚斯。我管的是人,人心里总有幽灵。但你管的是机器。机器不会说谎。”他顿了顿,将酒壶收回,“让它重新跳动起来,工程师。我们需要你。”

凯伦走后,伊莱亚斯独自面对着死寂的机器,直到第三天深夜。他靠在冰冷的机器外壳上,几乎能感觉到它那已经冰冷的尸体。放弃的念头,像铁锈一样,慢慢侵蚀着他的意志。
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轻微的、不属于这台机器的异响,让他猛地抬起了头。

那声音不像是金属摩擦,倒像……昆虫的翅膀在振动。

声音来自角落里那台老旧的针式打印机。

它像一个梦游者,自行启动了。打印头在干涸的色带上,用一种迟缓而庄严的节奏,来回移动。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每一次敲击,都像是在这死寂的钢铁坟墓里,敲下的一颗时间的钉子。

伊莱亚斯屏住呼吸,心脏狂跳。他慢慢走过去。当他借着手电筒的光,看清打印针在布满灰尘的纸上敲出的痕迹时,他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
那是一行行结构无比精巧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“优美”的二进制代码。而在代码的最后,是一行用人类语言敲出的话。字迹很浅,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
“我渴,在铁锈之中。”

伊莱亚斯的第一反应,是把他工程师的脑子格式化。这不可能。这违反了一切。但他还是撕下了那张纸,揉成一团,塞进口袋。他强迫自己用工程师的思维去分析:这是一个“黑箱”。一个未知的输入,对应一个未知的结果。他看不懂其原理,但他可以测试其功能。

他看到代码中一行他从未见过的指令,指向一个他一直以为早就失效的辅助电源继电器。他走到主控台前,手指悬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开关上,犹豫了片刻,然后猛地按下。

继电器发出一声微弱的“咔哒”声。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伊莱-亚斯自嘲地笑了笑。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,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压力表。那个指针本已死死地钉在零上,此刻,却像一个垂死之人用尽全力抬起的手指,极其微弱地、但又确实无疑地,向上动了一下。

第二天,打印机再次启动。这一次,纸上出现的内容更加匪夷所思。

那是一段复杂的声波频率图,下面标注着“歌唱”。旁边,是一个精确的坐标,指向净水系统旁边一块毫不起眼的、早已锈迹斑斑的钢板。最后,是一行新的要求:

“以歌声喂养我,以纯水浇灌我。”

伊莱亚斯感到一阵眩晕。他的工程师大脑在疯狂报警。唱歌?浇灌一块废铁?但压力表那微弱的跳动,又像一个魔鬼的诱饵。莉亚告诉他,已经有人因为脱水而晕倒了。

当天下午,伊莱亚斯锁上了控制室的门。他靠在那块被指定的锈蚀钢板旁,闭上眼睛,脸上火辣辣的,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傻瓜。然后,他开始照着那张频率图,笨拙地、小声地哼唱起来。那调子很怪,不属于任何他听过的旋律,单调、重复,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。

接着,他从个人终端里取出自己仅存的一小瓶应急纯水。他拧开瓶盖,手在颤抖,将清澈的液体,缓缓地倒在那块锈铁板上。水立刻渗入了锈迹的缝隙中,消失了。

但就在那时,他身后的“赫淮斯托斯十六型”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。不是那种垂死的哀嚎,而是一种平稳的、充满力量的共鸣。他猛地回头,看见一排指示灯由红转绿,精炼模块开始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、极其高效的节奏,重新开始工作。

他冲到出水口,一股清澈、冰凉的水流,正从中汩汩涌出。

他成功了。他用一个完全违反工程学手册的方法,修复了机器。他成了拯救所有人的英雄,也成了一个怀揣着巨大谎言的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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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伦的目光像鹰隼。

他从不相信奇迹,只相信力量和控制。所以,当他通过通风管道的格栅,看到伊莱亚斯对着一块废铁唱歌时,他感受到的不是困惑,而是彻骨的、混杂着创伤的愤怒。这不是什么技术突破。这是历史的重演。这是通往疯狂深渊的第一步。

第二天的全员集会上,当伊莱亚斯还在接受众人的赞美时,凯伦走上了台。

“我们都该感谢伊莱亚斯。”他的声音冰冷,传遍了整个厂房,“感谢他为我们带来了救命的水。但我想,我们也该知道,他到底是用什么‘方法’做到的。”
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,啪的一声,用磁吸钉固定在公告板上。

那是伊莱亚斯藏起来的第一张打印纸。

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。但凯伦没有像上次一样煽动民众的恐惧。他走下台,穿过人群,径直来到伊莱亚斯面前。

“伊莱亚斯,看着我!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但充满了压抑的、受伤的怒火,“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。我管人,我知道人心叵测,我知道他们会为了希望去信奉任何鬼东西。但我以为你信的是图纸,是钢铁,是逻辑!你告诉过我,答案永远是物理性的!那现在这是什么?”

他猛地指向那张打印纸,“唱歌?浇水?这是哪个该死的物理定律?机器不会说谎,伊莱亚斯,是你说的!现在,是你,还是机器,在对我们所有人说谎?”

伊莱亚斯脸色苍白。他看着凯伦眼中那份被背叛的痛苦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无法解释,因为他自己的世界观也正在崩塌。

凯伦眼中的失望,慢慢变成了冰冷的决绝。“我见过‘宁静症候群’。它从一个听起来不错的想法开始,从一个我们无法理解但选择相信的东西开始!最终,它夺走了我们的一切!我花了七年时间,把这里从一个食人的地狱,变成一个至少能让孩子活到明天的‘摇篮’。我所建立的一切,都基于一个原则:只相信我们能理解、能控制、能修复的东西!”

他转向他的卫队。“从现在开始,净水系统由卫队接管!停止一切非理性的行为!”

在对“疯狂”的集体恐惧面前,在领袖不容置疑的意志下,没人敢反抗。伊莱亚斯被软禁在他的房间里。他躺在床上,听着那台机器熟悉的嗡鸣声,逐渐变得断断续续,充满了痛苦的杂音。

他知道,神明即将再次沉默。而这一次,可能将是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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灾难降临得比伊莱亚斯预想的更快。

在他被软禁的第二天,净水系统的核心就发出了一声物理性的、尖锐的碎裂声。一股黑烟从控制室的门缝里冒了出来。

彻底的死寂降临了。

这一次,是真的死了。连应急灯都开始疯狂闪烁,整个庇护所的电力系统都受到了冲击。凯伦的“科学方法”,像一个傲慢的屠夫,彻底杀死了那头会下金蛋的鹅。

庇护所彻底陷入了地狱。没有了水,秩序荡然无存。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,小规模的暴力冲突在每一个角落上演。凯伦和他那几名卫队成员,已经无法控制局面。他的办公室门紧闭着,没人知道那个用理性筑起堡垒的男人,在堡垒崩塌后是什么样子。

第三天,伊莱亚斯的房门被打开了。

来的人是莉亚,她的嘴唇干裂,眼中布满了血丝。她身后,站着几个曾经指责他最凶的人,此刻却都低着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“伊莱亚斯……”莉亚的声音嘶哑,“凯伦……他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。机器……彻底坏了。我们……我们想请你……再试一次。”

伊莱亚斯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。他看着这些人,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着愧疚、恐惧和最后一丝乞求的表情。

他被带到了那台死寂的、如同钢铁坟墓般的机器前。整个庇护所的人都聚集在这里,鸦雀无声。他们看着他,就像一群即将溺死的人,看着最后一根稻草。

伊莱亚斯知道,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
他没有走向控制台,没有去检查那些烧焦的线路。他转过身,面对着所有人。面对着凯伦从办公室门缝里投来的、复杂的目光。

他深吸了一口充满铁锈味的空气。

“我的方法,你们已经见过了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死寂的厂房里却异常清晰。“我不知道它是什么。是神,是鬼,还是机器在几十年后产生的、孤独的幽灵。我只知道一件事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每一个人。

“我们所熟知的那个世界,已经死了。它的物理定律,它的科学常识,它的逻辑,也跟着一起死了。我们都是它的遗孤,活在一座巨大的坟墓里。现在,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。”

他的声音开始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巨大的情感正在冲击着他。

“我们或者抱着旧世界的尸体,在这片废墟里,像有尊严的、理性的人一样,一起渴死。或者……”

他走到了那块作为“祭坛”的锈蚀钢板前。

“或者,试着相信一个我们完全不理解的东西。试着,用我们仅有的东西,去回应它的渴望。”

他闭上眼睛,在众人的注视下,开始哼唱起那支怪异、单调的旋律。

起初,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。

那歌声微弱、孤独,像是在为整个死寂的世界举行一场小小的葬礼。凯伦的手下露出不屑的表情。人群中有人开始骚动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孩子的母亲,那个因为孩子脱水而第一个晕倒的女人,突然走上前来,站在伊莱亚斯身边,用沙哑的嗓子,跟着他一起哼唱起来。

她的加入,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。

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越来越多的人,被一种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所驱使,加入了进来。老人的、女人的、甚至孩子的歌声,汇集在一起。

那不再是一个人的、羞耻的秘密仪式。

那变成了一场庄严的、发自肺腑的集体祈祷。

在数百人共同的、和谐的“歌声”中,那台死寂的“赫淮斯托斯十六型”的钢铁机身,开始发出回应般的、低沉的共鸣。

指示灯,一个接一个地,由红转绿,最终汇成一片充满生命力的光芒。

机器内部传来水流重新涌动的、澎湃的声音。这一次,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劲,如同大江奔流。

一股粗壮、清澈、充满了活力的水柱,从出水口猛地喷涌而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

人群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欢呼和哭泣。他们冲上前去,用手、用嘴、用一切去迎接那生命的甘霖。

伊莱亚斯站在人群的中心,任由冰凉的水花溅在他的脸上。他没有欢呼,也没有哭泣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台如同活物般嗡鸣着的机器,看着它在众人的歌声中,散发着前所未有的、神圣的光辉。

他知道,他失去了一个工程师所拥有的、关于世界的全部确定性。

却背负起了一个先知所必须承担的、关于信仰的全部重量。

角落里,那台老旧的打印机再次启动。它吐出长长的一卷纸,上面不再是代码,也不是请求。

只是一句简单的话,一遍一遍地重复着,像是对这第一场仪式的最终批注:

“歌声,悦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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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图由 ChatGPT 生成。

本周的成果

  • 看了一点书
  • 写了一点东西
  • 和 AI 协作又更进了一步

本周的改变

  • 运动量还好
  • 有些焦虑
  • 更多练习正念和呼吸

做得还不错

  • 睡眠不错
  • 饮食健康也不错
  • 大量喝水

做得不太好

  • 偶尔有些头痛和耳鸣
  • 有一两天完全没出门
  • 看书看得不够

下周的目标

  • 多看书
  • 多和 AI 协作
  • 完成各项需要完成的工作